瓦屋山连着石景山的一部分,两座山之间有个山涧,早年小湾村人吃水就从那里挑。
罗锦书沿着山涧没跑两步就看见了滴落在土灰色地面的血迹,心头一惊,抬头望去,前面是个斜坡,斜坡下就是山坳坳。
她沿着血迹走来,扶着斜坡上的树探头看去,不出所料地看见闻砚的蓝色短衫和小揪揪。
“闻砚?”
叫了一声无人答应,罗锦书两手拢在嘴边,声嘶力竭喊道:“闻砚!”
小人儿终于动了动,罗锦书激动得眼泪汪汪。
人还活着!
她解下腰带,腰带不够长,她就龇着牙把腰带横着撕成两半,打了个杀猪结,一头绑在自己腰间,一头系住树干,顺着斜坡滑下去,抱住阿砚。
闻砚似乎碰到了头,脑袋都磕破了,靠坐在地上哼哼唧唧,脸上眼泪和血水混在一起,好不可怜。
“阿砚,快醒醒,我带你回家了。”罗锦书红着眼抱住他。
“娘……娘!你别不要我……”闻砚抽噎着抱住罗锦书的脖子。
她顿时觉得脖颈一片又湿又热,小阿砚又疼又难受,她何尝不是。
拉着腰带上山,罗锦书抱着阿砚,一只手艰难地把腰带绑好,抱着闻砚去找刘大夫。
送到村医刘大夫那里时,正好刘庆安也在,看见闻砚满脸是血,不由得捂住嘴巴,面露惊恐。
给闻砚浑身上下检查一遍,刘大夫感叹道:“这孩子也是福大命大,从山上滚下去,没摔断骨头算是好事了。”
说完,他开了副药给罗锦书道:“他烧成这样也是要命,这药你拿回去煎,要是能熬过去,也就熬过去了,要是熬不过去,只怕这儿会出问题。”
他伸手指了指脑袋,罗锦书喉头干涩,这个医疗条件落后的时代,发烧是真的会死人的。
背着烧得晕晕乎乎的闻砚回家,邹氏看见闻砚血呼啦次的,直接吓晕过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