慕笙听出话里的讽刺,不想再起争执,索性不去看他。
顾行宴冷着眸子,转动轮椅到主卧的衣帽间,隔着透明橱窗,慕笙能清楚看见他的一举一动。
此时顾行宴挣扎着试图站起来,高大的身影一顿,人又无力的跌了回去。
慕笙的心也跟着一起一伏,心脏随着他的动作霎时紧缩,大脑还没发出指令,人就已经到了衣帽间。
“自己的身体状况不清楚吗?逞什么能?”慕笙怒气冲冲的指责,杏眼圆睁,手麻利的将衣服丢到他身上。
她一边数落着,一边将人推出了衣帽间,却没注意到顾行宴眼底闪过一抹狡黠的笑意。
“慕笙,你看到了,无论顾行宴在外面的名声多么威风凛凛不可一世,他都只是一个残疾,一个不能自理的废人。”
顾行宴说出这番话,没有一丝悲喜,亦无怨天尤人,平静的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。
慕笙目光落在他背上,心里微微酸胀,她也曾无比厌恶自己的存在,在那些数不清黑暗绝望的时光,直到她碰见了生命中的光。
他告诉慕笙,“每个人都是上帝派到人间完成使命的小天使,在没有找到自己活着的意义之前,请继续活下去,活着才有希望。 你既然成为了我的妻子,我就会一直守护你的。”
后来慕笙找到了他,是慕泽,可他已经不再是她唯一的光。
慕笙很快很轻的掩藏起情绪,心里生出同病相怜的感情,真心的安慰他,“每个人活着都有自己的意义,当一个人内心足够强大,他就会无坚不摧,你不必在乎外界的眼光。”
这话钻进顾行宴耳中,一向冷淡的黑瞳中涌动着复杂情绪,面上却没露声色,只有手指僵直一动未动泄露了他的心思。
他终于明白第一次见面时那诡异的熟悉感,原来五年前那个爱哭鬼就在眼前,成为他的妻子。
顾行宴蹙起的眉头舒展,俊朗的眉眼含着浅浅笑意,他忽然捉住身后人的手腕,手上使了劲道人就被带到跟前。
四目相对,慕笙眨巴着杏眼看他,一脸疑惑,“怎么了,我说错话了吗?”
顾行宴才察觉到自己失了分寸,修长的手指顿了顿,目光却一寸一寸将眼前人的样子描摹,“所以,你不会像外面的人一样害怕我,远离我是吗?”
慕笙没听出话里的玄机,只当他脆弱敏感需要肯定,她眸子亮晶晶的,一笑露出一对小酒窝,“我不能做出任何承诺,但我嫁给了你,就算只是名义上的妻子,也不会轻易离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