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翌日晓鼓敲罢,姜灿站在宫门口的马车前,呵着热气,见裴晁从宫门走了出来便马上迎了上去,为他披上一件氅衣,“主子一夜辛苦,阿照已经牵回去了,上马车歇歇吧。”

裴晁上了马车,用姜灿递来的帕子拭了手,喝了热茶便靠着软垫闭目养神。

姜灿将帕子挂好,“主子虽得了西苑指挥使一职,却要禁足一月,西苑可要做安排?”

裴晁睁开眼,嘴角露出一抹讽刺地浅笑,“不急,何寅良这般费尽心思的要把这西苑扔给我,就让他们该搞动作的搞动作,该清理收拾得清理收拾。你去办差大院拿本账册回来,其余的一个月后再说。”接着又问道:“那丫头怎么样了?”

说到这里姜灿眉头微锁,斟酌片刻说:“奇怪的是,带她回府的一路上,并未发现人跟踪。”

“还是没查出来她的祖籍?”

“是。”

晋国公府的暗卫,自裴晁的祖父起建立,负责监察京都内外,到了父亲裴识慢慢延伸到各州府。直到裴晁接手,将暗线遍布朝堂江湖,小到瓦斯茶馆都有暗桩分布。一个因饥荒逃难来京都的小丫头,前由人跟踪,后查不出任何生平经历,实在不正常。

姜灿说:“应该是有人沿途抹去了所有的痕迹。”

裴晁不看姜灿,只是用手指缓缓拨正了茶盖,“谁是最先提起珈蓝寺里有逆党的。”

姜灿忖度着裴晁的话,恍然大悟,“是白敏中大人!您的意思是他想借刀杀人?不过一个十来岁的小丫头,值得他与世子对立?”

裴晁眼里渗着凉意,薄唇微微一笑说:“姑丈嘛,暂时倒不会这么做。他不过也是别人手里的刀,至于那个丫头会一会不就清楚了。”

千一自被带回裴府就一直处于半昏迷状态。其间隐约听到几个人说话,闻得到房间点着龙脑香还混着药味。

裴晁没有杀她,一切尚有余地。

香红木床,淡淡的香甜萦绕在鼻尖,是温暖舒服的感觉。渐渐地千一脑中时刻紧绷的弦放松下来,慢慢地却进入更深的梦魇。

死人、血潮、哭喊、咒骂,这一切都将她吞没殆尽。

眼帘前浮现的是月翎惨遭奸污的场景,深陷血潮的半点动弹不得,仿佛经受着烈焰烹煮,身体随时濒临爆裂。

从挣扎暴起到冷眼旁观,慢慢地她自私地希望这一切快点结束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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